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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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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近年來, 盤星教的成員在外頻繁活動,多數人都像狗卷藤這樣, 自發地前去祓除咒靈,協助高專完成任務,幫助普通民眾,在咒術界漸漸有了名氣。

在到處幫助他人的同時,“星星”們也在見縫插針地向著那些普通人出身或咒術家族底層的咒術師們傳播著他們的思想,熱情地招攬他們聽一聽盤星教的宣傳, 借此迅速擴展他們的勢力。

咒術界的上層幾乎沒有人重視盤星教,因為他們在這幾年中根本就沒做出過什麽特別讓人警惕的大事。就算是有利益沖突,那也僅僅是盤星教搶了一些普通人的富豪發布的咒靈祓除委托。但對於上層們來說, 區區幾個委托也實在算不上什麽, 反而更加坐實了盤星教只是底層抱團賺錢的印象。

五條悟對上層的短視嗤之以鼻。

盡管爛橘子們多數都是一幫利益熏心的老頭子, 也不是沒有還算是清醒的上層懷疑過盤星教的目的, 因為盤星教從來沒有掩飾過他們的綱領。

“這個世界處處充斥著不平等, 有太多的人生活在苦難之中。但總有辦法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盤星教就要去做那支改造世界的先鋒隊!”

那麽,這個世界上的不平等是誰帶來的呢?誰是不平等的受益者?

既然有生活在苦難中的人,那總有制造苦難的人吧?

只要思考過這個問題, 那就不會對盤星教等閑視之。因為他們所求的並非只是那一點錢,而是徹底改變咒術界的秩序,將現存的上層統統打翻在地。

五條悟看了出來, 但五條悟壓根兒不會費心告訴那些上層。

在告知了五條悟自己的身份之後,狗卷藤也在打量五條悟的神色。白發少年戴著墨鏡, 他的表情並不是很好分辨, 但狗卷藤沒有感受到抵觸。

“五條同學身為五條家的少主,對我們盤星教也有興趣?”他試探性地問。

五條悟笑瞇瞇地說:“是啊, 你們的綱領很有趣,不過也實在是太廣大了。世界不是那麽輕易可以改變的,你們要對抗的可是整個舊世界哦,你們盤星教,擁有那樣的力量嗎?”

狗卷藤信心滿滿地挺直腰桿:“有的!因為我相信,我們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大家也都渴望著那樣的新世界。總有一天,我們能團結所有能團結的力量,把整個舊世界粉碎!”

“但是憑你們現在的水平,我看連‘禦三家’其中之一都比不過。”五條悟語氣輕松地挑明戳穿,“我說啊,如果我回去之後告知了高專,上層之中有人反應過來你們其實想要造反,現在就要剿滅你們盤星教,你們又該怎麽應對?”

狗卷藤眉頭一跳,顯然沒想到五條悟會說出這種話,整個人變得緊繃起來。

“你……”

他咬了咬嘴唇,神情嚴肅地思索了一會兒。

“雖然我沒有見過教主,但是甚爾先生說過,教主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善良,也最堅強的人。如果真的發生上層前來剿滅的危機……我們所有人都相信,教主一定能帶領我們走出難關。”

五條悟笑著又問:“真是好純粹的信任。但你們誰也沒見過教主吧?我知道禪院甚爾,他是從禪院家叛逃的一個小混混。萬一這個教主只是禪院甚爾編出來的幌子呢?”

“不可能。”狗卷藤堅定地駁斥道,“新月先生是教主的代行者,一直以來都是他向我們和甚爾先生傳遞教主的指示。教主的想法和指令都非常精妙,如果只是甚爾先生捏造出來的一個人,那新月先生的存在又有什麽必要?”

“就算你們的教主真的存在……假如他就是無法敵過上層呢?”

五條悟微微傾身,他一米九的身高極具壓迫性,狗卷藤緊張到的掌心都出了汗,高個白發少年墨鏡後露出的半雙藍眼睛直指他的心:

“假如是我,五條家的少主,未來五條家的掌控者,我要為了我們上層的未來去消滅你們這個不穩定因素……你覺得,憑你們那群弱小的烏合之眾,就憑沒有半點咒力的禪院甚爾,也能敵得過我嗎?”

狗卷藤的雙手都在微微發著抖。他逼迫自己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站定,雙眼回視著五條悟,聲音有些顫,也越來越低:

“我知道你,五條悟,我們其實一直都在研究你,研究你的術式。我們都知道你的強大,也知道,如果對上你,我們根本沒有幾分勝算。”

“你可以殺了我們,從肉.體上把我們都消滅掉,但是我們的思想是死不掉的。”

狗卷藤用有些發慫的語氣,說著最鏗鏘有力的話:“你沒有辦法殺掉所有聽過我們宣傳的人,也沒有辦法殺掉那些渴望著公平正義的人。只要上層的剝削還存在著,只要不公正和苦難還存在著,就會有人想要尋求變革,就會有人接過我們的旗幟,繼續成為下一顆在黑夜裏發光的星星!”

五條悟突然沈下臉色:“真是漂亮的宣言,能說出這種水平的話,你莫非是盤星教的什麽小頭目?”

狗卷藤否認:“不,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成員而已!你就算在這裏把我殺了,對我們盤星教也沒有任何損害,因為總會有新人來補上我的位置。但是……但……但是……”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我還是想要活下去。因為我和我弟弟約好了,明天回京都的時候,要給他帶東京才有賣的麻婆豆腐飯團……”

五條悟:“等等,什麽是麻婆豆腐飯團?”

狗卷藤楞了一下:“啊?哦,那是一家池袋的中餐館出的新口味飯團,我也覺得這個口味挺地獄的,但是我弟弟很喜歡飯團,所以……”

五條悟搖了搖頭:“你弟弟也是個妙人,我也挺想看看他吃了麻婆豆腐飯團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他拍拍狗卷藤的肩膀,然後一把攬過狗卷藤,把他帶著往外走:“好啦,這麽緊張幹什麽,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去給上層告密這種事我才不會幹呢,對我來說又沒什麽好處,最後可能還會惹上一堆麻煩。只要你們不對我們五條家下手,我才懶得管什麽盤星教卷星教……禪院甚爾現在還好嗎?我聽說他兒子都不小了?”

狗卷藤沒反應過來,懵懵地被五條悟拉著走出了房間:“哦,哦……甚爾先生挺好的,每天就是接接祓除咒靈的單子,偶爾去賭賭馬,不過有滿月先生管著,所以他賭馬的次數也不太多。小惠上小學了,他小時候總被甚爾先生帶到教裏玩,我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長得很像甚爾先生,不過性格很安靜沈穩,也很聰明,大家都很喜歡他。”

五條悟嘿嘿笑起來:“小惠確實挺可愛的,要是長成他爸那個性格可就毀了。我覺得他的性格和修也倒是挺像的,你知道修也嗎?”

狗卷藤思索了一番:“你說的是……是禪院家的嫡子,禪院直毘人的小兒子,禪院直哉的弟弟,禪院修也?”

五條悟驚訝:“你們盤星教沒有研究過他嗎?我以為你們對禦三家的強者都很熟悉呢!”

“唔,沒有……”狗卷藤說,“因為禪院修也並沒有爭位之心,我們討論過,未來盤星教如果真的和上層產生沖突,禪院修也和我們戰鬥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為他太鹹魚太自閉了,到今天都還只是一個四級咒術師。”

五條悟:………………

狗卷藤奇怪地回頭看了五條悟一眼:“你在發抖?怎麽了?”

五條悟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爆笑出聲:“嗯,嗯……有點冷,你不覺得有點冷嗎?”

他們已經離開了這棟居民樓的大門,前往另一棟已經空無一人的大樓。狗卷藤回過神,他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建築物,警覺起來:“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回收咒物啊。”五條悟輕松地說。

狗卷藤露出了明顯的不讚同神色:“回收咒物這樣的事,五條同學你來做就可以了。我還是要回去繼續保護那些普通人,要是有咒靈闖入房間,他們沒有任何抵禦的能力。”

“放心,我看過了,你的‘帳’降下得很及時,目前咒靈都集中在前面這棟樓裏,平民聚集的地方很安全。”五條悟拍拍狗卷藤的背,“走吧走吧,你就不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咒物被洩露了出來,又是哪個家族的人幹了這種事?”

“說不定,這可是你們用來攻訐上層的把柄哦。”

狗卷藤反應了過來:“你想借我們盤星教之手,鬥倒別的家族?你利用我們?”

“哎,這怎麽能叫利用呢,這是合作啊,合作。”五條悟悠然地說,“其實你們盤星教有句話我還挺喜歡的,‘做任何事都要分清楚朋友和敵人,拉攏朋友,打擊敵人,方是取勝之道’,這種時候,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狗卷藤糾正:“只是一時的朋友。”

五條悟擡起一只手,輕描淡寫地瞄準樓道裏的某處:“一時也夠用了。”

語畢,一道磅礴的咒力擦著狗卷藤的臉頰飛出,將一只埋伏在樓道裏的咒靈頃刻打成了碎片。

狗卷藤甚至沒有註意到那裏有一只咒靈。

“如果……”狗卷藤聲音發抖,“如果我們發現,那個咒物是從你們五條家流落出去的呢?”

五條悟:“那我就正好可以把你滅口了啊,笨。”

狗卷藤:………………

上層的人果然心都黑!

越向上走,埋伏的咒靈就越多,甚至出現了一些狗卷藤根本無能為力的二級咒靈。但五條悟一路平靜地向上邁步,他就像是打彈子球一樣隨手一彈,就將攔在他們面前的所有咒靈化為齏粉。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盡管狗卷藤早已在盤星教內部多次和大家一起研究過五條悟的信息,但在看到五條悟閑庭信步顯露出來的能力一角後,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恐懼和絕望。

他們盤星教所要與之為敵的上層,擁有的就是五條悟這樣的人為代表的實力嗎?

若是如此,他們究竟怎樣才能贏?

咒靈的等級越來越強,在來到頂層之後,他們甚至遇到了擁有神志的咒靈,等級必定在二級之上。

五條悟單手將那只咒靈的腦袋擰了下來。

但在擰下之前,他問了一句:

“咒物在你身後的房間裏嗎?”

咒靈剛點頭,五條悟就笑著一轉手腕:“知道啦,謝謝。”

他把咒靈扭曲恐怖的腦袋隨手甩開,回頭招呼狗卷藤一起進屋:“來吧來吧,一起進去吧。咦,你怎麽用那種表情看著我?”

狗卷藤神情覆雜:“……只是覺得你還怪有禮貌的。”

五條悟攤了攤手:“它頭都沒了,說句謝謝也沒什麽。”

這就叫家教!

門已經被咒靈們損毀,他們很輕易地就走進了這間陰氣森森的公寓。

房間沒有開燈,昏暗中,狗卷藤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他握緊了咒具,渾身緊繃,四處張望起來,準備隨時應對會從暗中沖出來的咒靈。

五條悟輕松許多,他甚至把一只手插進了褲兜,好奇地踩踩地上的暗紅色的厚地毯:“這個圖案還挺有趣的。餵,老藤,你也看一眼嘛。”

狗卷藤:“老藤是什麽……你說什麽圖案?”

他低頭快速地瞥了一眼,然後猛地瞪大眼睛:“這才不是圖案,這是血跡!”

浸透了整面地毯的血!

狗卷藤立即跳到地毯的範圍之外,低頭細細尋找起來,五條悟擡腳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底,嘀嘀咕咕地抱怨:“所以說千萬別買那種深色地毯,有人在家裏殺了人都看不出來。不過淺色的又容易臟,真是難辦……”

“血跡是從這裏噴濺出來的,高度大約是……一米六至一米七左右……某個人被襲擊了頸部的大動脈。”狗卷藤緊張地在空中比比劃劃,“但是屍體呢?出了這麽多血,不可能沒有屍體啊。”

五條悟:“可能是被咒靈吃了。”

狗卷藤無奈:“咒靈又不是妖怪,一般來說不吃人。”

他圍著客廳轉了一圈,似乎是覺得五條悟在能安心一點,狗卷藤沒有太疑神疑鬼,而是把註意力都放在了尋找線索上:“這裏的家具看起來年頭都挺久了,櫥櫃蒙灰,鐘表停轉,應該很久沒有人住,但是沙發和茶幾卻擦得幹幹凈凈,說明近期進來的人只對沙發茶幾有使用需求。這裏……這裏是最近才啟用來待客的地方。”

狗卷藤來到茶幾前,指向桌上兩個還盛放著茶水的杯子:“先前這裏有兩個人,但是從茶水的量來看,他們水也沒有喝,說明談話要麽是非常投機,讓他們都無暇喝水,要麽就是……”

“非常不投機,讓他們誰也沒心情喝。”五條悟笑瞇瞇地補充。

狗卷藤點頭:“對!”

五條悟突然一腳踢翻了沙發,把狗卷藤嚇了一跳,舉起咒具就要擺出戰鬥的姿態。但五條悟只是彎下腰,從沙發下面撿起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

“那就來對對答案吧。”五條悟說,“看來殺人的那個人還沒有帶走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一部手機。

狗卷藤立即湊了上去,看著五條悟把手機屏幕按亮,然後快速地打開通訊錄和短信列表開始搜尋。

短信並不多,看起來這部手機用的時間並不長,似乎只是特意為了這次會面而買。裏面聯系人也沒有幾個,通話記錄沒有備註,看得出手機的使用者相當謹慎。

“3月14日,XX區XX地,下午4點,一億日元,現金。”

“我到了。”

“四樓,敲五下門。”

“[圖片]”

唯一的彩信附帶的圖片是一張不太清晰的照片,照片裏,一個長條物被層層符咒緊緊包裹封印,躺在一只臟兮兮的小木盒中。

“兩面宿儺。”五條悟低聲說。

狗卷藤:“什麽?”

“有人在拿兩面宿儺的手指做交易,看來是高專或者某個家族裏出了內鬼,想把這種東西拿出來賣錢,而且只賣一個億。”五條悟冷笑一聲,“要是兩面宿儺知道自己的一根手指只值一個億,他不知道會發多大的火。”

狗卷藤眨了眨眼,突然反應了過來:“是有人拿著封印兩面宿儺的咒物在賣錢?那,那封印松動的話,兩面宿儺豈不是會——!”

“不會,他沒那麽容易就覆活。”五條悟拍拍狗卷藤的肩膀,“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這兩個交易人。”

他拿著手機,調出通話記錄,發現機主只打過兩通電話。

五條悟回撥過去,第一個號碼已經停機。

第二個號碼倒是馬上就被接通了。對面的人一接起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餵?你在哪裏呢,我在外面等著接應你,結果突然出現了‘帳’,還有一大堆高專的人過來了!他們說裏面出現了特級假想怨靈,不會是你把封印打開了吧!?餵,你說話呀!”

五條悟捏住鼻子,虛弱地用氣聲說:“他……他陰了我……”

對面立刻急了:“你還活著?你傷得重不重!我就知道,那個人敢一個人來,說明就不是吃素的。你說說你,平白無故怎麽就想不開要把他的錢昧掉,順利交易的話一個億不是早就拿到了嗎?你在哪兒呢?還在‘帳’裏嗎?你快找個地方藏起來,別被高專那幫人發現了,不然我們誰都吃不了兜著走!”

五條悟和狗卷藤對視一眼,繼續氣若游絲道:“那家夥……跑了……你有沒有,看到……”

“他跑了?!”對面氣急敗壞,“該死,我這就回去找人把他抓回來,卑鄙小人……你快藏好,我聽高專的人說他們派了五條悟過去,那小子的六眼可不是吃素的,咱倆都被他收拾過好幾回,你別僥幸!”

五條悟笑了起來,突然掛斷了電話。

狗卷藤問:“你聽出來了?”

五條悟點點頭:“當然,都交過手了,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來。”

“對方是加茂家的。”

狗卷藤暗自記在了心裏:“加茂家……”

“好了,確定了賣家的身份,剩下還有兩個問題沒有解決。”五條悟舉起兩根手指,“第一,另一個交易人去了哪裏。第二,咒物去了哪裏。”

狗卷藤指指五條悟的眼睛:“你的六眼不是能看到咒力的流向嗎?”

五條悟:“是呀,所以我只是通過提問幫你梳理一下目前的情況而已,畢竟不是誰都像我這麽聰明。”

狗卷藤:…………

要不是打不過,他真想教訓這小子一頓。

“這裏沒有第二個人了,買家已經跑了。”五條悟說,“至於咒物,我猜……”

五條悟轉向他眼中星星點點咒力殘穢所蔓延的方向:“那東西已經被它所吸引來的咒靈吞了下去,特級假想怨靈,或許很快就要出現了。”

距離五條悟和狗卷藤約二十米遠的地方,這棟居民樓的樓頂,一個漆黑色的繭正如心臟一般懸在半空,鼓鼓跳動。

黑繭所投出的陰影中,慢慢冒出三個腦袋。

正中間那個金色的腦袋左右張望了一番,然後擡頭看向懸浮在他們頭頂的黑繭,慢慢擰起眉頭。

“這是夢嗎?”修也問。

灰原的臉色很難看,他剛才在影子世界裏被鵺載著飛,有點暈車。他壓制住自己嘔吐的欲望,虛弱地說:“分辨夢的話,掐、掐一下臉就知道是不是了……”

修也一臉認真:“嗯,好主意。”

說完,他伸手掐住七海的臉。

七海:…………

七海:“疼。”

修也得出結論:“嗯,看來七海沒在做夢。”

他們互相攙扶著爬出影子,來到天臺上,一齊仰頭看向咒胎黑繭,都有點疑惑。

“那麽,這個東西又是什麽呢?”

哢嚓

一道裂痕出現在繭的表面,之後,一只蒼白的手從繭中伸了出來。

咒胎,要孵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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